《白鬼曼蘿》第二章:花花公子愛女人之一



  第二章:花花公子愛女人


  我停下腳步,在身後哈哈喘氣,並發出指甲搔刮地板聲的生物,也一同停了下來。
  「不要跟著我!」我大喊著,但轉過身後,毫無意外的又看見那隻生物吐著舌,死命地搖著尾巴,杏眼坦率且毫無掩飾的望著我。
  「黑之王,你要負責。」心情很差的我厲聲指責。「是你選中這個案件,所以之後的麻煩都是你的問題,我已經做完你要我做的了。」將存有報告書的隨身碟插入事務所中的公用電腦,我將資料下載並直接存在桌面。
  「犬,亦稱為狗。乃是閣下等人最常飼養的動物之一,是被人訓養的狼的後代。被稱為閣下等人「最忠實的動物」。現在看來,閣下等人的先賢所言不假。」
  「你們這種看到新的事物,就會引用維基還是什麼網路知識的習慣,能不能改一改啊?我說過很多次了,知識不去應用只是死……」
  腦海中浮現似曾相識的場景──我也曾和白之王說過一樣的話,而它也真的那麼做了,我們藉著鬼手的指引,一同尋找並撲滅汙鬼邪靈,那時的我是多麼的幸福哪,忽然喉間一哽。
  「算了,和我無關。反正狗交給你了。」
  轉身欲離開,溫暖的氣息吐在腳踝的下一個瞬間,我感覺到褲管被咬住了。
  「你……」
  我想罵牠怎麼才過一天就忘記是誰掐著牠主人的脖子,掏出他體內的汙鬼並消滅。
  如果連這都不記得,至少該記得那時候的牠可是縮著尾巴躲在樹後哀哀叫,可不是眼前這討好的模樣。
  可我說不出口。
  牠的眼睛充滿我的身影,彷彿我就是牠的天,牠的地。
  「你這隻笨狗!」最後,我只吐得出這句話。
  太狡猾了。
  「「200410231756分時,日本發生了6.8級的地震,新潟縣多處房屋倒塌,山谷志村的石川爺爺和小孫女被壓在瓦礫中,他們飼養的柴犬瑪莉,一邊照顧剛出生的幼犬,一邊不停吠叫,最後終於引來自衛隊的救助,這才順利將石川爺爺和孫女救出。」出自《心動奇蹟:瑪莉與3隻小狗的故事》劇情簡介。」
  「嗚哇!勞教授你在啊?」我為又被同一招嚇到的自己感到羞赧。
  「……呼。」
  又睡著了……您老人家是被大雄附身了嗎?
  「勞教授的意思是柴犬很聰明。」柯學妹一面說一面將裝了水的碗放在笨狗面前,還摸了摸牠的頭,看樣子很喜歡牠,太好了,問題解決!
  「我知道。」我轉開頭,望向窗外。「我不能養牠。黑之王知道為什麼。」
  「是的,在下知道。」墨黑如玉般的觸手伸長,學著柯學妹的動作,輕輕的撫觸笨狗的頭,牠露出很舒服的表情。
  「剛巧在下對犬也蠻感興趣的,在找到收容者前,暫且留下。」
  「是,學長。」柯學妹喜孜孜的說。
  我翻了翻白眼。
  「昨日閣下與花牧師配搭得如何?」
  「唔……」
  腦袋不由自主地回想起,我們在該戶人家門外會合後,花牧師很熱心地去探望小男孩順便對他傳福音,我則是沿著鬼手的指示,找到牽狗散步還穿白色西裝,花名是南劍,柯學妹提供的資料上本名為石大強的牛郎。
  那時他還以為我是他的某位恩客或暗戀者,踹狗的姿勢差點收不回來,但也掩飾不了笨狗全身髒汙的慘狀,於是我順手滅了石大強體內的汙鬼,救出這隻笨狗,然後發個訊息給花牧師後便回家了。
  為了維持日後仍能一個人將汙鬼邪靈除滅淨盡,我決定省略中間的過程。
  「還不錯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被這隻狗給纏上。」
  「在下放心了。」黑之王說。
  「沒事了吧?」
  就在這時,笨狗突然汪了一聲,他很少吠叫,就連那天我掐他主人的脖子都沒有,於是我好奇地望向牠吠叫的方向。
  二十四小時不停撥放新聞的懸浮螢幕,正在撥放午間新聞,其上赫然出現昨天下午被我解決體內汙鬼的石大強的特寫。
  「巴比倫城十字河南的黃區,昨天晚上發生駭人聽聞的應門殺人案。被害者石大強疑似在應門時,遭兇手開門衝撞,被害者倒地,兇手趁機行兇,導致被害者當場喪命。目前警方正進行調查。呼籲巴比倫城的民眾,開門前要先注意來者的身分,不要隨意應門,發現可疑份子,立即通報警方。」
  事務所安靜了一會兒。
  這時,我才真正的服軟了下來。黑之王以他對汙鬼邪靈的認識選擇小男孩的案件,或許真有其道理。
  「我去吧。」
  「帶豆仔一起去。」勞教授突然在搖椅上直起身,混濁的雙目閃耀著久歷人事者才能獲得的智慧光芒。
  您老人家什麼時候給笨狗取了名字?
  「牠能幫助妳。相信老師。」語畢,勞教授豪不意外的打了個哈欠。
  「勞教授很喜歡豆仔耶,居然說了引用之外的話。」柯學妹笑得眼睛都變成彎月。但深處卻對我投射出「這裡只有妳不歡迎牠」的表情。
  我視而不見。
  她繼續叨唸著。「豆仔,給你買個項圈吧,喜歡格子的?還是豹紋?我覺得蝴蝶結好像蠻不錯的。」單手劈哩啪啦的在電子環上按了起來,看來是準備直接線上購物了。
  「在下認為可以請花牧師給豆仔做一間狗屋。網路上有關教養幼犬的討論中曾提到,狗狗需要有自己的可以安心的窩,如此一來,便避開將整個住所都當作牠的地盤,外人一來就拼命吠叫的窘境。」
  「馬卡龍色好可愛唷──」柯學妹嬌叫著。「黑學長你看這款項圈怎麼樣?聽說是人氣款呢!」跑向仍端坐主桌的黑之王。
  「反正我是不會帶牠回家的!」我努力重申自己的立場,卻沒人理會。
  注視著仍在對我搖尾巴的柴犬,我在心中嘆了口氣。
  柴犬反觀著我,橢圓形的眉毛是白色的,在深橘色的毛色上非常顯眼。
  豆仔。我在心中說。
  「汪!」牠回了我一聲異常響亮的吠叫。
  唔……有意思。
  算了,現在不是和柴犬玩的時候。
  既然決定要再去石大強家附近,該準備的東西就不能少。
  於是我進入洗手間,把馬桶蓋放下,從背包取出一只乍看之下類似護肘,實際上不是用來保護我的手,而是用來固定鬼手,免得它趁我不注意時亂舉,引起不必要的注目。
  畢竟鬼手沒有過濾邪念到底是已經付出行動,又或停留在想想的階段的能力,隨便亂舉只會壞事。
  只要我附近有人體內的汙鬼邪靈在動歪腦筋,引發人類的邪念,鬼手便會立即指向該人,害我初到巴比倫城時因此引來不少麻煩……也因而解決不少汙鬼邪靈,甚至還誤打誤撞的認識這位免費送我護肘的奇人。
  所以,被迫接上鬼手後,遇到的也不見得全都是壞事。

  最近,我比較有餘力這麼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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